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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北固安县旅游指南:必游景点东关村、行宫石碑探秘

发表时间: 2021-05-31 11:27

河北固安县旅游指南:必游景点东关村、行宫石碑探秘

康熙年间的于成龙治水

永定河是一条桀骜不驯的河流,旧称浑河,它上游发端于内蒙境内,流经黄土高原,裹挟了大量泥沙,经北京、河北、最后自天津入海。明清之际,浑河中下游都在京师顺天府境内,这里人口稠密、农业发达,是国朝的心脏地带,其安危关乎国本。自金代以后,随着北京地位的逐步上升,浑河的治理也由地方工程转向国家工程,金大定二十年(1180年),浑河自固安以上八十里开始筑堤,有了相对稳定的河道。元末浑河又自固安城西北改道,分为两支,主流经清河流入霸州,每到汛期洪水往往漫过河堤,对于柳泉和牛驼一带的农业造成极大破坏。有明一代,官方曾二十五次疏浚修堤,但当地的农业生产都要引浑河水灌溉,筑堤与决堤往往同时进行,有些人更是直接在河道中间播种,如果当年不发大水,则无需费力就可确保丰收,大家也抱着赌一把的心态。

永定河历史改道走向图。

康熙皇帝即位之初,浑河水患已极其严重,康熙七年(1668年)七月初十,北京卢沟桥附近大堤决口,洪水一路东流“直入正阳、崇文、宣武、齐化诸门”,宣武门一带水深五尺,声如雷鸣,势如峡泻,康熙皇帝登上午门视察灾情,场景触目惊心,遂把“三藩、漕运、治河”作为亲政后的三件大事,命人镌刻在寝宫廊柱上,夙夜不忘。此后康熙多次下令巩固堤防,并禁止堤岸两侧的庄户和佃户私自开沟引水灌田,保障河堤的安全。康熙三十七年(1698年),他命直隶巡抚于成龙直接负责筑起永定河两岸大堤。

清代固安文庙平面图。

于成龙亲自指挥修堤,堵住了南流之水,将浑河彻底改道至固安城北,经永清至天津西沽入海。“自良乡老君堂旧河口起,迳固安北十里铺、永清东南朱家庄,会东安狼城河,出霸州柳岔口三角淀,达西沽入海,浚河一百四十五里,筑南北堤一百八十余里。”从此固安以北的一百四十五里河道开始稳定,康熙帝赐名“永定河”。康熙四十年(1701年),在涿州东北修建大型水利工程金门闸,平时可引小清河水冲刷永定河泥沙,洪水来时可向西分泄永定河洪水,减少东堤的压力。雍正四年(1726年),雍正帝下令沿昔日浑河故道开牤牛河,分桑干河拒马河上游洪水,进一步加强了河防。

民国年间固安县城关周边。


禁止河身内居民添盖房屋碑记

乾隆十八年(1753年),乾隆皇帝亲自来固安一带巡视河防,在工地现场,他仍然发现了河床内建有大量民房,经过统计,共有大仁厚村、小仁厚村、白家新村和太平庄四个村落,85户,276间民房建在河堤之内,这在当时已经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了,这些居民在永定河改道前就定居于此,并且已经自己加高了地基,官方给了拆迁费但依然不走。这是因为河堤内的土地肥沃,耕种便利,这在农业为本的时代是个天然优势,即使乾隆皇帝亲自来劝,但还是不走,只是承诺不再添盖房。

固安县令杨静山爱民图,一个发生在修河堤工地的小故事。

回京之后,乾隆帝写了《禁止河身内居民添盖房屋碑》,碑文中无奈的说“缘河堤埝内为河身要地,本不应令民居住,即有无知愚民,狃于目前便利,聚庐播种,罔恤日久漂溺之患。曩岁朕阅视永定河工,目击情形,因饬有司,出示晓喻,并官给迁移价值。阅今数年于兹,朕此次巡视,见居民村庄仍有占住河身者,或因其中积成高阜处所可御暴涨。小民安土重迁,不愿远徙,而将来或至日渐增益,于经流有碍。其不愿迁移之户口房屋若干,确查实数,详悉奏闻。于南、北岸刊立石碑,并严行通饬……”

民国年间固安县城图。

乾隆十八年的《禁止河身内居民添盖房屋碑》共刻了四方,分别立在这四个准许居住的河床村口。之后大堤管理严格,加之国库充盈,可以实时驻防、赈灾,河防状况相对稳定,但随着人口的逐步增加,人与水的矛盾却始终无法解决。关于这一点,乾隆皇帝也看得比较透彻,他在《过卢沟桥》诗中写道,“我欲弃地使让水,安得余地置彼民?或云地亦不必让,但弃提防水自循。言之似易行不易,今古异宜难具论。”这几句车轱辘话也表现了皇帝对当时采取治河策略的无奈。

固安永定河大桥。

自古以来,人与环境的相互争地似乎从未停止,生产落后的时期,人们在争地中求生,繁荣稳定时期,人们争地求利,前者是百姓的自发行为,后者则有权利与资本的注入。而对于朝廷来说,前者是道德问题,后者是行政能力,哪个都不好办,前几年的秦岭别墅事件和近期的滇池圈地事件都是一个道理。

固安东大街和西大街现在改名惠文街。

清代后期,随着官场的日益腐败,官刻石碑越刻越多,效力也越来越差,到了清末至民国年间,永定河决口又变成了两三年一次。据1942年《固安县志》记载,当时城墙已经低于河道两丈多,整座城池已然半沉地下,洪水来袭时全城沦陷。城内大街泥泞不堪,原本南面的两个水坑扩大为四个,旱季是地下水渗出,夏季则汇集雨水。家里长辈的记忆中,解放前后的固安县城,每到夏季,城北的积水都有半人多深,高处是一座座土堆,这些都是历年汛期临时筑起的围堰。

车站附近。

八九十年代的固安记忆

固安县是我太姥姥家,我太姥爷解放前是当地士绅,民国时在县衙里做事,参与编写了1942年的《固安县志》。我从小就跟我姥姥回老家探亲,家里老宅子在东关村,一大家子亲戚们分布在城关、南关、南五里、牛驼、柳泉、张村等处,每次回老家都感觉空前的热闹,短短几天每家亲戚都得走到了。八十年代末第一次回去时,家里的老宅子还没翻盖,院子非常宽阔,正房五间临窗是火炕,那时候我太姥姥已经八十多,只能在炕上活动了。院里种着两棵梨树,这在北京是没有的,北京认为梨树谐音离,山西、河北这边的口音梨谐音利,变成了好字眼。

106国道,房子后面就是水上公园。

老院子西南角的茅房是印象最深刻的,上面是茅房,下面连着猪圈,两只黑色的巨型猪趴在不远处哼哼叫着,当时觉得三观尽毁,这也太不讲究了!后来在博物馆看到了很多汉代猪圈的陶楼,得知这种养猪法至少已经持续了两千多年,和固安县的历史一样长。好在九十年代盖了新房之后,这个猪厕就消失了。院子房后不远处有一块石碑,记得就在路边荒草中,没事的时候格格、洁洁们就带着去爬石碑玩。长辈们说这里从前有个大庙,叫做东岳行宫,后来庙拆了就剩了这么一块碑。再往东走就是一大片坟地了,地里也有好多类似的石碑,但是不敢爬。

九十年代县城俯瞰。

九十年代的固安县阳光明媚、尘土飞扬,街上飞驰着一辆辆卡车,长途车站旁边是汽车场,停满了130卡车,再往城里走有个水上公园,这从前就是城里东北角那个水坑。家里的地在东关村南,种的都是老玉米,夏天可以去地里掰棒子。县城里最高的建筑是电视塔,有个两层的新街饭店、国道边上李臣饭店的酱肘子很有名。那会儿每次回去都是带很多稻香村的点心、红星二锅头之类的土产,临走时亲戚们给拿上点酱肘子、几斤新磨的棒子面儿。2008年以后,固安也开始了大规模拆迁,东关村老房拆了,地都盖了楼,亲戚们每家手里都好几套房,南关一百多岁的太姑姥姥也入住了英国宫。

北大街玉井路。

这几年固安县一片繁荣,主要靠着房地产推动起来,永定河大桥到县城的几公里,高楼林立,如梦幻一般。前几年固安房价都炒到三万多一平了,当然后来又降下来了,大量北漂来此买房,这依然是借了京畿之地的名头。这几年老家儿都没了,即使再回去亲戚也走不全了,过去从东关到南关,新房老房都是开放式的,想找什么东西,这院没有就去那院看看,感觉人与人之间都离得很近。现在大家都搬进了楼,但见面机会却越来越少了,这可能也是社会的发展趋势。快速城镇化带来的不光是物质上的远离土地,其承载的精神文化、交流方式、社会秩序、历史记忆都在迅速消亡,不仅仅是建一个博物馆就能留住的。

都是商品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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